罗行墟（外一首）——郭蝈

罗行墟（外一首）

  郭蝈(南海)

 

从晚清码头到里南竹馆

从中山街到史志上的鼎安围

这里的每条路子都是静寂的

这里的窄巷子。老房子

像竹子编织起的民国花园

我多么需要穿插到不同方向的秘所

像老篾匠围着一把竹子，削减黄昏

罗行墟。水乡指尖编织的大箩

细密的竹篾编成一只竹篮

打捞一场水和苦辣酸甜的日子

旧粮仓。老教堂。英兰烟庄……

如一只只虚空斑驳的竹箩

盛满沧桑和短命的朝代

渡口老了，夕阳的摆渡者。谁

还在北江的竹排上，渔舟唱晚……

 

 

峨眉山的挑夫

 

穿粗布衣服的男女

沉甸甸的川嗓子。他们

挑起大山，挑起额头的河流

搬运生活。

竹蒌里的菩萨。经书，石头一样的份量

挑过峨眉派的春夏秋冬

挑着月色上山，背着夕阳下山

挪一下脚步，踩痛一寸光阴

离金顶佛光最近的人，挑夫

累了

用一根木棍顶住

顶住！顶住生命之重

顶住半山炊烟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