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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陶瓷艺术大师封伟民书法题材系列陶塑作品漫谈-杨晓明

发布时间: 2018-12-25 17:28:00   作者:   来源: 市文联

 或许是粗糙绳结所留下的线索牵引,当模糊的记忆横梗于洪荒的大地,拥有四只眼睛的仓颉匆匆地走过那片混沌初开的旷野,在石器和陶罐的废墟里发现了人类黎明的一缕曙光。从此余音缭绕的青铜古钟越过无数次落日的余辉,终于停驻在岁月象形的记事本上,并将所有散落的心事汇入漫漫的长夜。

苍穹浩渺,星辰流转。在有关华夏翰墨飘香的漫长历史中,我发现辽阔无垠的天地,已经成为灵感丛生和经典流传的世界:碧海青天下的铁笔银钩,轮流镇守着浮云天马行空的无穷想象;沧海桑田间的残章旧卷,依然寄居着河流蜿蜒流荡的不倦追寻。这是神秘的美学神韵,一滴湮染的墨迹,就足以穿越时空的阻隔,让我们进入那些遗留的精神向度;这是现实的人世信仰,一支流转的笔锋,就能够召唤流散的情感,让我们重温起那些忠实的春秋写照!

南国的初夏,阳光已是热力四射,我如约来到了中国陶瓷艺术大师封伟民位于东兆特区的陶艺工作室。穿过绿意盎然的花园,春风已经携带着一些花香纷纷远行,还未被打扫过的时光里,撒满了缤纷的落英和弥漫着自然随性的浪漫,摆放于其中的一些陶塑作品不时映入眼帘,让人仿佛偶遇一段段古旧的光阴。只有一群纷飞的蝴蝶殷勤地穿梭于幼小的花蕾之间,几声翠鸟的啼鸣,则晃动着修竹中折射出来的细碎光影。

在勒杜鹃、紫藤以及金银花坚定缠绕的背景下寒暄之后,封大师把我带到他的艺术展厅,众多影响深远和备受赞赏的陶塑佳作代表了他不同时期的艺术成就,在灯光的交映下,悬挂于墙上的写意国画则表露出艺术彼此相融的亲切立场。一缕缕满带灵性的烟云,在一片袅袅墨痕的指引下,终于与陶塑实现了完美的汇合并完成了光照千秋的人格造型。我想,那些衣袂飘飘的身影,不是终身怀揣经纶,就是至死仍手握笔管,在时光的凝视里,那该是一场场怎样旷古逸今、如痴如醉的苦恋啊:

 

《怀素》——笔走龙蛇    气吞山河

 

从经声朗朗的晨曦中走进绿天庵”一灯如豆的烛光,怀素早已经用一万多棵芭蕉的叶子,为自己的艺术信仰发出了虔诚的誓言。接着他又亲手俯拾起写穿了的漆盘、漆板和写坏了的毛笔,并筑建了一个笔冢”,以此祭奠了书法历史上最勤奋的一段时光。

在天上时而静止、时而舒卷、时而翻滚的那片夏云的牵引下,他走进了云雾氤氲的山峦,在那里长望飞鸟入林,细观惊蛇出洞,静看野兽搏斗,在自由空灵的世界中感悟超然物外的笔法。

有时兴起,他便会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然后不分墙壁、衣物、器皿,任意挥写,旋即进入骤雨旋风,声势满堂”和“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的境界。纵横跌宕、错落有致的线条,使通篇文字有若一阙交响曲,节奏澎湃激荡,气势绵延不绝。似狂似颠的醉僧”怀素,在大唐宽厚博大的土地上,就这样用满带酒味的墨迹,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把狂草推向了高峰。

直到酒徒和词客纷纷离座,怀素又开始在茫茫的山河间放牧那颗躁动不安的灵魂。空间感节奏感是作品为我们所预设的悬念:在怀素光滑而平削头颅的前侧,封伟民风轻云淡地为其安放了一撇一捺的眉毛,他闭目冥思,抿嘴默想,一件白色长袍在迫裂釉线条的交叉中人感受到纵横八极、吞吐六合的气概。一场人字对话的经典就将在静静伫立的石桌上展开,不知道一纸铺往大地的卷轴上会兴起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惊涛骇浪,一支伸向天际的长笔下会舞动出什么样离经叛道的飞花散雪?但是我知道,一个世界上最为神奇的梦,即将冲破以往一切樊篱,并在这里诞生一个全新的宇宙

本于情性而又脱俗超尘的禅学意境,为怀素书法走向具有独立审美意义的“情”艺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面对线条光影下的诗意和哲学,在陶土意犹未尽的时刻,时空背后的诗仙李太白《怀素上人草书歌》也开始出现: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从而成为是这个场面中伟大的旁观者。

用笔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一气呵成,堪称线条最具魅力的《自叙帖》;神采焕发、真情流露的《苦笋贴》;高华圆润放逸而不狂怪《食鱼帖》等草书,都是千百年来被人顶礼膜拜的神作:笔势纵横奇拔气贯长虹结构大开大阖左顾右盼对比夸张横云断岭从气势上看是大气磅礴、浑穆雄壮,犹如“天马行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从境界上看,是雄浑、开阔,显示出涵盖万物、豁畅放达的胸襟和精神。

“幼而事佛”的空门释子书家,饮酒、狂醉的怀素,以不可思议的惊人之举,成为书法史上草书的代表人物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率意颠逸千变万化的怀素却始终坚持着对书法的终极信仰因为他所拥有的“笔意交融”和“意在笔前”美学法则,就像封伟民为这件作品所设定的若聚若散而又情景交融的神妙伏笔一样——始终都傍依着经典的魏晋法度。

 

《东坡晒书》——阳光不老    风流旷世

 

从初入仕途时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到“乌台诗案”后的破茧成蝶、羽化成仙。不久,偏远荒芜的黄州无意间开始接受了历史的诚意缀合,接纳了这位旷世的文化巨匠,而它也得到了中国文学和艺术史上最大的馈赠——浸透了凄风冷雨的天下第三行书《黄州寒食帖》,以及那些脍炙人口和温润了赤壁岩石的诗篇和墨迹。可以这样说,黄州与苏东坡的珠联璧合,成就了历史上最令人神往的一场文艺盛宴!

而封伟民的作品却选择那个令人捧腹的“不合时宜”的时刻——从四月初四那场苦雨中出走,手扶竹杖、脚踩芒鞋的苏东坡,在一抹斜阳的陪伴下来到了七夕。这是中国传统的重要节日,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相会的佳期,而这天对中国古代的读书人而言,也是个重要的节日——魁星诞、晒书节。因此无论是女子的穿针弄巧还是墨客的浅唱游吟,在陶塑背后阳光的指引下,所有与文艺有关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地投向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化偶像。

就像根植于东坡精神高地上的竹子一样,风雨飘摇时都仿若美人笑弯了的纤腰,如果说竹子见证了他跌宕起伏的快意豪迈,那么红颜知己则抚平了他颠沛流离的寂寞无奈。善解人意、冰雪聪明的王朝云,一句爱意和敬意交融的戏言,成为这个宏大历史场面最温馨的调侃,也成为陶塑作品巧妙的主题。

作品《东坡晒书》中,封伟民展开想象的翅膀把感知形象与想象造型进行融和,从而颠覆了我们对苏东坡形象约定俗成的审美习惯。他以夸张、概括、取舍的手法创造性地展现了人物可亲可敬的世俗形象:

一顶颇具时尚意味的“东坡帽”下面配上一张典型的“东坡脸”,缩起的双脚,是否为了安顿那端一生相伴的石?一条随意安放的腰带系着一缕自如的清风,那是摇曳于生活中细致入微的纹理;一件宽松的衣袍里装着一个宽广的水域,那是蛰伏于生命里波澜不惊的涟漪。他左手轻摇蒲扇,翻动的是旷世的风流,他右手拍打凸起的肚腩,敲动的是绝代的才华。而他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陶醉神情里,已经把理想主义的清高和追求,脱胎换骨为温暖的人间情怀。

雨晴云梦、月明风清,美好的一切总是令人缅怀和神往,而苏东坡的内心尺度从来就没有为此设定界限,他精神的风度也没有时间可以隔绝。对世事的通透与达观,终于让他跨过了雪泥鸿爪的羁绊,并走出了伤春悲秋的月色因为他知道,在所有痛苦不堪的尽头,便是另一种境界——快乐洒脱的开端,而那里总是散发着阳光透彻和恒久的味道……

 

《米芾拜石》——石不能言    意达千秋

 

米芾学书,十分勤苦,自言平生麻笺十万,流布天下。其师法前人力求穷根究底,广收博取,不同流俗一个字将米字的神采形象点活,也使得其书法艺术显得卓尔不群并彪炳后世

而米颠之癣石,简直到了如痴如癫,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一见奇石,便更衣换冠,带着侍从持笏拜揖,呼“石”作兄,与“”同眠,个性怪异,举止狂放。一册刚劲奔腾、沉顿雄快的《研山铭》,道尽了他对奇石的嗜好和喜爱。“瘦、秀、皱、透”四字相石法,则让他当仁不让地成为奇石的千古知音

矗立于时间缝隙和画图角落的石头,因为米芾的一拜而复活了近乎顽固的历史记忆,它们绕过米芾此刻微眯的双眼,在其辉煌的书法历程中,呈现出墨水不可思议的线性痕迹……

作品中古骨嶙峋天镌神镂、条分缕析而又纵横交错的奇石,仿佛充满了哲学的冥思,铺设了乳白色釉料的上点缀着尚待对话的“石眼”。衣服上的皱纹与裂纹有条不紊、自然流畅,而此刻的米颠竟然背对石头,双目微闭且念念有词,将拜石的奇趣和意韵,也“米颠”狂放、戏谑精神世界表露无遗,体现出一种脱俗磊落的格局和气质。作品构图奇特,一反常态,米芾与身旁石头的聚散设置跳出了传统的构图模式,可谓别出心裁、匠心独运,从而生动、形象地展示了米芾“癫狂”的天才之举。

苏轼对米芾的评价平生篆、隶、真、行、草书,风樯阵马,沉著痛快,当与钟、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由此可见米芾书法地位之高。而被誉为“衣冠唐制度,人物晋风流”的米芾,相对于被其无限崇拜和敬仰的苏东坡来说,他则选择了另一种处世的方式,以玩世不恭、含烟蓄云的不羁行为,将内心的才情付诸笔墨,从而实现了自己辉煌的书法成就。虚位以待四十四年的蜀素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并成就了“天下第八行书”,春风得意、逸趣盎然的《苕溪诗卷》,干湿浓淡浑然一体、尽得天成之趣《虹县诗卷》气势豪迈老辣雄伟《多景楼诗册》,还有存世的近六十幅精彩绝伦的手迹都在倜傥纵横跌宕多姿的历史顾盼中,充分流露出一呼百应、所向披靡的艺术

外表癫狂的米芾或许最为清楚,石头是记录往事和洞悉未来的最好载体,它们不轻易被看透的内心,或许隐藏着连接生命气息的永恒密码。所以,宋代若无米芾,那么整个书法史上的光华就会大打折扣;后世若无米芾,谈助的齿颊之间,恐怕也就索然无味了。

 

《八大山人》——墨里情怀    纸上国度

 

从书法史上看,八大山人的书法是画家书法的杰出代表;从绘画史上看,八大山人又是精通书法的一代画家。更为可贵的是,他将书法和绘画两个系统相互渗透、相互联系,既能以书入画,又能以画入书,使其书法充满了画意,绘画增强了书写的意味。就像陶塑上的神态,虽然在风中定格的胡须和长发悬挂着如影随形的孤独,但是高昂的头颅和紧闭双眼却延续着永不停息的梦想

只是从旧日陶器上蔓延而来的微微泛黄的前朝江山,已经隐退在八大斜挂于腰间的斗笠上,一只穿越无数黄昏的八哥,抖落了身上的墨迹,一双翻白的眼睛里映彻着他眼前迷蒙的山河。随着封伟民刻刀在他衣袍上留下的仿若浮云翻涌或长风起伏线条的暗示一样,大明的那一轮曾经璀璨圆满的明月已经慢慢坠落,而他要却要化作一颗孤星,伴着心中这沉去的落月,用宿墨灌溉自己鲜华的生命,用秃笔记录心像长久的诉说。

一面是超尘出世的青灯古佛、晨钟暮鼓,一面是奔涌不息、抑郁积聚的炼狱之火,从此,他的灵魂便游走在这天上人间的两极之间。作品中的八大,面容清瘦,神色安详,捉笔凝神的造型中透出坚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悟。这应该是他生命最为纵肆的时期,由巧入拙,归真返璞,渐臻纯熟,他开始用旺盛的生命与抱朴守约的心境内外合一,建构起人生与艺术之密境。

八大山人晚年书法风格的演变,实际上是他最终摆脱了命运多舛的重压和狭隘思想的束缚,克服了扭曲、怪异的心态,通过由艺术构建起来的国度,最终实现了自我的超越。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晚年后期的八大山人的书法,彻底抛弃了“画字”的创作方法,由前期的图案化倾向返回到传统的书法发展的主流,即通过对董其昌及魏晋以来文人书法理念的不懈追求,重新实现了对书法本体的回归。

“计白当黑,知黑守白”的艺术生命力,就像缠绕于陶塑上挥之不去的白云契约。尽管他营造的笔墨里从未透露过花开的消息,但是他留存的墨迹并没有褪去绿叶的光泽,反而在山高水远的流淌中沾满了烟霞的韵味。他超越荒凉的宁静书风,依旧挟裹着起伏不息的内心潜流;他忧郁得近乎尊贵的气质,已经将历史的层次和世界的秩序,都不露声色地安置于这看似单一的墨色之中……

 

《意塑弘一》——铅华尽洗    风骨长存

 

浸透着伤感的骊歌《送别》,道出了李叔同对于饱含古典元素场景的依稀回忆。但是一转身,他开始从人生中万般无奈的勘破处,逐渐走向了檀香遍布的经书,在轻烟缭绕的白马寺中,风默默地掠过静洁的菩提,并不断地传来了平和、安详的梵音……

透过他在绘画、诗文、戏剧、音乐、艺术、金石、教育各个领域中的辉煌建树,在手里一张经卷的指示下,我把目光聚焦于他注满空灵气息与定化禅意的书法上:从早期章法紧凑,笔锋锐利,才气纵横,逸宕沉稳到中期出家后的日臻成熟,他逐渐跳出北碑影响,呈现出骨骼挺劲,笔画稍瘦,起落严谨,放少敛多的书风,开始让人感受到其冲淡朴野温婉清拔的神韵。

最后,作品《意塑弘一》的涉指,应该是火气消尽,充满了超凡的宁静和云鹤般淡远的境界。这是绚烂至极的平淡、雄健过后的文静、老成之后的稚朴,恰如他自我表白的那样:“朽人之字所示者,平淡、恬静、冲逸之致也。”他强调书法如佛法:“见我字,如见佛法。”世人感受到的是涤荡俗念的宁静淡远,超凡入圣的至情至诚,童趣与高度修养相结合的博大深邃。

于是,我发现一袭昏黄的袈裟上留下了几道“吴带当风”的刀刻线条,那应该是封伟民对弘一如水心事的深情演绎。而叠印在上面的那些清晰可辨和余温尚存的指纹印迹,却引领着我的思绪与视线绕过那些缠人的法度,开始走进他随心所欲、了无虚华的禅意,并沿着他瘦瘦的墨线草草铺出的小径,静静地靠近他心如止水的从容和在无为中透射删繁就简大美——锋芒皆褪,铅华尽洗。犹如浑金璞玉,清凉超尘,精严净妙,闲雅冲逸、富有乐感,朴拙中见风骨的墨迹,以无态备万态,将儒家的谦恭、道家的自然、释家的静穆蕴涵中,闻字犹闻佛法,堪称中国历代书法中的逸品。

淡定从容、炉火纯青的弘一法师将中国古代的书法艺术推向了极至,从气韵和谐、笔调统一、洋洋五千多字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悲欣交集”间的返璞归真,在迎来朴拙圆融的结局和用尽了所有的笔墨之后,他终于作出了刺血写经的决定。

我知道,那些血色渐淡甚至年久漫漶的沉暗,并非是为了对抗时间镌刻的痕迹,而是为了温暖那些布满苍凉的岁月和四处飘零的灵魂。

 

古韵中孕育而来的新意,写意中流溢而出的诡魅,洗练里水到渠成的风骨,匠心里显山露水的才情,都在封伟民的作品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和延伸。坚实的书画功底和深厚的艺术造诣,让他在“写意精神”的表达中得心应手,也让他在“以手塑心” 的追求里如鱼得水。面对封大师书法题材系列陶塑作品,我发现聚与散、形与趣、拙与巧、情与意都得到了辩证的统一和完美的结合,造型,不是简单的变形”我想,所谓意味深长的内涵和回味无穷的意境,便是在艺术知音敲开心扉的那一刻实现了惊艳的对视。

如果说佛禅、仕女、武将等系列作品是古典和佛禅文化在封伟民陶塑中折射出来的智慧光芒,那么书法系列作品则是在这些光芒下,结合自己所擅长的书画创作时由墨水自然聚散出来的心灵镜像。他信手沾来般地选取人物的历史背景,用殊途同归的笔触去展开心有灵犀的情景叙事。至此,那些古意犹存的诗意、历久弥新的墨韵、质朴如旧的陶情,都在他激情澎湃的内心实现了平静如初的交融。

春花早已入梦,秋色尚未经眼。初夏的黄昏,封伟民大师工作室旁边的季华路上已是车水马龙,拥堵的情景对应着这个逐渐炽热的季节和依旧繁忙的尘世。我发现遥远的天边,几朵无声变幻的云彩,正在独自翻腾着跌宕起伏的时光;而那一轮若隐若现的新月或许也像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期待着黑夜的降临吧,因为我相信,只有在穿越所有的喧嚣之后,才能重遇流淌在陶塑中令人怦然心动的墨缘。

由书法的牵引,到陶塑的入定;从陶塑里出走,又进入书法的轮回。如果可以选择,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将一滴墨汁所派生出来的意象,标示为生命永恒的底色。这样,在一思一悟之中,我就可以将那尚待点睛的一笔,留给期待补白的灵魂;在一聚一散之间,我就可以死心塌地的将还未被虚度的年华,从容不迫地交托于你——曾经被墨水熏染过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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