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看展览

    本周二一连看了两场展览，一场是广东美术馆举办的亚洲国际美术展，一场是小型装置艺术展。跟导览聊天中反思自身经历，其实中国人看展览一直禁锢在“标准答案”的思维中。

　　亚洲国际美术展的作品类型很多，有传统的山水画，也有超现实的作品，不过全部只有作者介绍和画作的名字，对作品的构思一概没有注明。对于我这种不太懂艺术的人来说，只能看看色彩搭配、画得逼真与否，基本上走马观花瞄了一圈就走了。第二场同样是没太多作品介绍的展览，现场不断问导览彭小姐。在接触很多香港乃至国外艺术家后，彭小姐谈起了中国人看展览的特点——喜欢问答案不喜欢想。

　　彭小姐曾经策展过一个外国艺术家的画作。这位艺术家喜欢画云，每一幅作品也只有云。当问他画云是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他说没有想法，想画的时候就画，但彭小姐对他说：“中国观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一定要写理念构思。”令这位艺术家十分苦恼，最终想了三天才勉强吐出了几句伪理念。

　　而这次的展览，是一些神话故事，用了荒诞的手法，确实让观者费脑筋。开幕的时候，香港的创作者来到现场，她的观察是，内地的观者在思考上不太积极，一来就要问出作品是说什么的，而且表情很单一；但在香港，市民却是很活跃地自由讨论，言谈之下表情动作十分丰富，即使可能与创作者本来的想法不同，却促成了他们的思考。

　　确实，我们从小的教育就不太鼓励天马行空的想法，往往不同常规的思维容易被否定，使得我们每走一步都有约定俗成的标准答案。每次寻求标准答案的过程也就约束了创意的产生。

　　记得有一个实验是这样的：在纸上画一个圆圈，分别问儿童和成人这是什么。儿童可以说出很多意想不到的答案，成人却是千篇一律的那么几样。当我们越来越对社会规条驾轻就熟的时候，就不愿意再花时间在“无用功”上。这里的“无用功”对很多人来说包括艺术，包括我所看的两场展览。做什么都讲求目的性，注定我们不会出现像外国那么多的大师，因为什么都得讲效益，没效益就是无用功。

　　能不能慢一点？能不能从不嫌弃自己的想法开始？哪怕被别人笑话。有时候别人眼中的“无用”也是一种很珍贵的体验。（佛山日报 2014.5.24）

广东美术馆举办的亚洲国际美术展。

以神话为题的装置艺术展。